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,拿出手机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,周菀菁回拨,很快听到了苏乔的声音
“喂,周菀菁你刚刚很忙吗?”
“不是,在路上没听到。有什么事吗?”
“那个你明天有空吗?我知道有个地方风景挺不错挺适合画画的,正好我也要拍照取材,没事的话一起去吧!”
“明天啊?”想起明天上午还有兼职,周菀菁问道:
“下午行吗,上午有点事。”
“有事?什么事?”
“兼职。”
“行!我去你们学校找你?”
“你知道古董市场静安路那个美术工具店吧?我明天先去那儿买点东西,在那儿见吧。”
“嗯...能找到吧,行,我去那儿找你!”
从一个熟悉的城市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,从前在熟悉的城市里留下的悲伤的事会随着记忆带到陌生的城市。
这几天天气暖和了许多,太阳早早的升起来,天气也干燥的让人喉咙发干。下午周菀菁买好东西在美术工具店看到苏乔,他正往这边走来,穿了一件连帽卫衣和棒球服外套,黑色休闲裤,脖子上挂着相机。
周菀菁提着东西,背着画架,她穿着一条纯色连衣裙,同样加了一件棒球服外套。
“哈喽,画家!”
“嗨,摄影师。”
两人对视,苏乔没忍住笑出声音
“周菀菁你一直都是那么酷的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欸,你会不会时常笑一笑。”
“像你一样笑得那么频繁吗?每天那么乐呵。”
“......”
两人并排走着,苏乔接过她手上的一大袋东西。
“来给我吧我帮你拿。”
穿过街道,街道旁边的服装店开始打折,时店里放着超大音量招揽顾客的英文歌。
“原来冬天快过了啊。”
“还有三个月呢,有点期待春天的到来了!”
“你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吗?”
周菀菁疑惑的看着苏乔
“我是说,没听你提过你朋友和同学,没见你和别人在一起过,感觉你是比较......”
“孤僻还是高冷是吗?”
“是。一个人来上大学,离家那么远,就该是交多点朋友好好和同学相处,时常出去聚会,去做想做的事吧。”
“我就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“好吧,我是说你多主动点和别人交往啊。一个女生有时候很危险,像上次一样。”
“你呢?也没见你经常和你朋友一起?”
“你没看到而已。我不一样,我比你阳光活泼多了。”话说出口,苏乔帅气的眨了眨右眼,而周菀菁还给他一个白眼。
快走过一个拐弯点,前面的人群显得那么惊慌,好像围绕着一个地开始匆忙的往周围扩散
“着火了!”
“前面百货商场着火了!快点走开!”
苏乔和周菀菁听到声音后同时停下,惊讶中听见火警车警告的声音。
两人仰头看了前方的时代大厦,浓烟滚滚,火苗从三楼窗户撺出来,火势一触即发,顿时在大厦里面响起爆炸的声音。
人们着急的往广场跑去,大厦入口不时冲出几个人。消防员已经全副武装,赶着去灭火救人。距离火灾现场还有八米远,火灾现场已经围起了警戒线,警察忙着疏散人群和车辆。
苏乔用右手胳膊捂着口鼻,试图挡挡脸,皱着眉头将脸撇向周菀菁。说道
“火真大!”
“嗯。”
望四周看了看,苏乔想找到人少的地方,快点走出这个地方
“我们走吧。”
以为周菀菁没有听到他的话,苏乔拉着她的手想要把她拉走。
周菀菁并没有挪动脚步,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,眼睛定定的看着前面的熊熊大火,苏乔看着她,火光把她的脸照的通红,周围记者已经开始报道这次事件。
此时,他看见周菀菁的眼睛在火光中发亮,她的表情开始狰狞,眉毛拧在一块。
“周菀菁?怎么了?”
远处,警察举起喇叭,一只手指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大声喊道
“那边的两个人不要命了!赶快跑开!”
苏乔看着周菀菁,喊着她的名字
“周菀菁!周菀菁!!”
一遍又一遍,越来越大声,苏乔看着周菀菁,没有注意到现场发生了一些改变。周菀菁还是老样子,注意力没有从火灾中转移,她没有听见苏乔的声音,突然,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样,甩开苏乔的手,拼命往火灾中跑去
“周菀菁你疯了!你想找死啊!”
苏乔抓着周菀菁的胳膊,拖着她远离火灾现场,此时的周菀菁就像是发疯的飞蛾,只想扑向火场。
她没有看一眼苏乔,眼里是火红的光
现场秩序很混乱,人们惊慌从超市跑出来,尖叫着,哭喊着,警察吼叫着。
再次挣脱苏乔的手,周菀菁冲进了火里
苏乔捂着鼻子也冲进了火里
火光太过耀眼?周围照得发白,还是因为缺氧有点幻觉。
周围浓烟滚滚,刺鼻的味道呛着鼻子,苏乔连连咳嗽,被呛出了眼泪,他依旧拽着周菀菁的胳膊,把她拖到了另外一条安全的街道,即使途中她还在不停地挣扎,但是力气再一点一点减弱,还是一句话也不说。
“你丫的是觉得活的太舒服了想找死是吧周菀菁!”
周围很少人,苏乔忍不住向周菀菁骂道
“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?啊?你怎么回事?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?”
“当时我以为她在里面。”
周菀菁抬头看着他,眼眶已经红了,眼泪顺着脸颊流下。
“她?是谁?”
恢复了一贯的冷漠,周菀菁痛苦的问道
“你想知道吗?”
三
一年前的六月,充斥着紧张的气氛,骄阳似火,街上可以看见热浪的起伏。青藤高中大门口的家长等着考场出来的孩子。
周菀菁从教学楼出来看见大门口等她的许研,背着同款的书包,背过双手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,周菀菁跑过去挽起许研的胳膊,笑着说道
“许研你怎么这么快?”周菀菁一脸笑靥如花。
“是你太慢啦,每次都是,要不是我在教室门口催你你就像今天一样慢吞吞的!”
周菀菁做了一个鬼脸,故意转移话题,又伸了伸懒腰说道
“先回去睡一觉,晚上我去你家找你,咱出去玩!”
“好!终于考完啦!我们解放了周菀菁!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奔向理想的地点了!”
艺考过后,两人都拿到很好的成绩,只要文化分数过就能上个国内一流的大学。
这一天,高考的最后一天,许研扎起高高的马尾,留着整齐的平刘海,穿着最平常的T恤配蓝色的牛仔裤,背着和周菀菁同款的书包,笑得很开心,终于高考完,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!
回家的路上一路都是林荫道,两旁的树很高很高,叶子葱葱郁郁,阳光透过叶子,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。没有太阳的直射并不是很热,时不时会有阵阵凉风沁人心脾。
走到分别的路口,许研向周菀菁摆手示意再见,给她留了一个微笑便身离去。
回到家,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房子,妈妈煮的饭菜放在桌子上还有热腾腾的气。转角的房间里传来咆哮的骂声,妈妈小步走出来关上房门
“菀菁回来啦,来吃饭!对了,高考考得怎么样了?有把握吗?”
“嗯,上A大没问题。”
听了这话妈妈舒心的笑了。从小到大她很在意周菀菁的学习成绩,在周菀菁身上花了很多心血,本想让她做个文艺的文科生,没想到周菀菁选择学美术,不过还好看到女儿惊人的绘画天赋,周妈妈也就放心了。
回家睡醒一觉,中途被那个男人吵醒好多次,周菀菁最后还是选择了起床。妈妈还在收拾乱糟糟的屋子,周菀菁拿起扫帚准备扫地却被妈妈制止
“我来吧,你不睡午觉了吗?”
“睡醒了。”
“家里有点乱还是我来收拾吧,你不是要去找许研吗,去吧!”
“没那么早。我帮你扫地。”
“都说不用了妈妈自己来,你去看看书看看电视。”
手里的扫帚被妈妈夺去,周菀菁只好走开坐在沙发上,看了看外面太阳炙烤着大地,想想还是晚点再去找许研好了,顺手拿了身边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直到下午,还有点落日余晖。
周菀菁和许研家里的很近,隔着一栋废弃建筑物。
那条稍微有些陡的小路,四面都是居民楼,风吹落紫红色的花瓣,铺在整条林荫小路。
走到许研家楼下,天色早就暗了下来,看不见周围的情况,只感觉这栋楼大门口好像围满了人,听见议论纷纷,人们在讨论着什么
“听说楼上着火了!”
抬头看看,三四楼窗口都涌出了浓烟,而许研家就住在三楼。
“对啊!那家本来有三口人,还有个女高中生呢。”听完这话周菀菁心里一惊,担心的事发生了?
“我也听说了,那女学生的妈妈天天打扮的像那什么似的,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!”
“所以那女人不在火灾中?”
“对啊,那女高中生的爸爸是个吸毒的,天天精神恍惚像个神经病人似的。”
“那不是,真是作孽啊!唉!!”
愤怒油然而生,忽然转化为悲伤,他们说的,不就许研吗?
“一定不要出事啊!”周菀菁默默地在心里祈祷“说好的出去玩呢。”
许研家,楼下已经站满了警察,围起了警戒线,除了消防员谁都不许上去。
周菀菁被阻止在楼下,只能干巴巴的等着祈祷着不要出事。
消防车早就在楼下等着,不一会儿,楼梯口传来催促的声音
“快让开快让开!快,把这女孩儿送去医院!”
周菀菁着急了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她看见刚放在担架上的女孩,是许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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